镇魂巍澜同人——(民国AU)于纲于礼(10)

第十章、
南云编辑部的灯难得晚上亮一次,要是这集体加班的场景给赵云澜见到,怕是够他痛哭流涕的。可惜这些编辑围成圈开小会,讨论的内容要是也让赵云澜知道,那肯定宁可他们是在办公室聚众吃烧烤。
林静这万事不管的难得加个班,还坐最中央,左左右右全在等着他的发言。祝红正对林静,刚才的眼神交锋中唯一的大美女暂时落了下风。
“我还是坚持我的意见,沈巍一定要调查下去,还得尽可能的细查、详查,要不他可就是赵社长亲自给这里埋的炸弹,波及范围内一个都跑不掉。”
祝红眼眶有点红,倦怠而敷衍,“呵,你说的轻巧,还是那句话,从老赵让我们查开始我们查了多久了,马上一个月整了吧,我们查出什么来了?”
林静放下手中的档案资料,俯身与她对视,“就因为什么都没查出来,那才更得查啊。你想,我们都查不到底细,再这么放任赵社长围着他转下去,最后那要怎么收场啊?”
祝红两眼一翻,“闭嘴吧,老赵也没围着沈巍转。换位思考,如果你怀疑你爹指使人杀了一个朋友,你是回去干翻你爹,还是加倍补偿朋友?”
大庆偷偷摸摸选了“干翻我爹”,祝红兜头砸了他份报纸,“别添乱。”
大庆放开喉咙来,“红姐,除了老赵,咱这儿也没别的爹有这个本事,你让我们怎么换位思考啊。”
“那你们就不能稍微想像一下?”
大庆小郭的头摇的齐刷刷。
林静认真起来,盯着祝红不放,“祝红,别的且不说,你知道我白天去医院送样稿看见什么了?”
“林静……”
“大家都知根知底的,先说好这话到我们这儿为止。祝红,我推开门之前,社长在给沈巍喂粥,说难听点儿,就差嘴对嘴嚼了喂了……”
大庆噼里啪啦垂了他一通,“哎,你怎么说话呢,照顾伤员精细点儿怎么了。”
“行,照顾伤员是得精细,可你也知道他赵社长那个人。红姐,试想今天躺在病床上的不是沈巍是你,你想像得到他会这么对你吗?”
“够了,我是喜欢赵云澜,所以呢,所以我就要支持你继续背着老赵调查沈巍?你不用说些有的没的来刺激我,他赵云澜做事有他赵云澜的说法,我祝红信他。”
林静咬牙,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,“老楚,你说句话,虽然现在赵云澜是站长,但这个工作站是你一手建起来的,你面对这么多疑点就没有任何想法吗?”
老楚一人横占了一条沙发,似乎不想说话。
林静把注意力转回祝红身上,“红姐,当初要查沈巍你可是很积极的,可为什么这会儿反而退缩了呢?”
祝红不知想起什么,忽然气得发抖,反驳口气愈发不善,“呵,林大学士,他赵云澜和沈巍日在一起夜在一起,他没发现异状,你发现了。你这个意思,是沈巍太狡猾,还是赵云澜太瞎。”
“好好说话,我不用赵社长来逼你,你也不用拿赵社长来压我。沈巍现在身上至少三个疑点:一、他为什么会不知道自己母亲的死讯,反而要社长千里迢迢回来传话。”
“那个,林静哥,社长不是说沈老师的弟弟没告诉他嘛……”
“那在那之前,他为什么要来问社长的行踪?”
“那是……天天被老赵烦习惯了?”
林静先把一按下不表,“二、他的起居习惯。这点我和社长提过,社长说是沈巍最近实验需要,可我那天送沈巍邻居回家的时候问过他,沈巍自从半年前搬到那边的时候就已经是昼伏夜出的,他的实验不会永远地需要夜间进行吧。”
“你懂电磁场?”
林静义正严辞,“我不懂,可我知道别的研究者没有谁是喜欢夜里去做实验。”
“那就纯属猜测。”
“好,那第三条,社长怎么会那么笃定的是他父亲找人下的手,红姐,你仔细回忆一下,那天社长每句话每个表情,那么笃定的结论,你在第二个人身上见过吗?”
“那个、那个那个……你们别这样,”郭长城被突然僵化的气氛吓得有点懵,“不是,林静哥,我大概懂你的意思,可你也要相信赵社长啊,如果他真的知道什么不利于我们的事,也不会瞒着我们的吧。”
林静不理他,追击祝红,“我本来觉得第一和第二都有解释,可加在第三条上,别说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会费尽心思刺杀一个学生,这件事本身就有多离奇。”
“那你能怎么办?你说这些,无非两个意思,第一,沈巍有问题,第二,老赵有事瞒着我们。还有呢?现在我们能用的办法都用过了,你打算怎么继续追查?至于老赵,别的不说,如果他真的不想说,那你能怎么样,还想把赵云澜捆起来严刑拷打吗?”
“哎哎哎哎红姐你别激动,林静哥他肯定没这个意思……不是林静哥,你也别这么和红姐僵持……哎,我、我也不知道怎么说……”
“虽然赵云澜这个人的确是个混球——”
窝在沙发里的黑影第一次开口,声音不大却有力,“但他也不至于把组织安危挂在他自己后头,这点我相信。”
四周默不作声,都在等老楚下结论。
“我的提议,两条,第一,信任赵云澜,第二,沈巍是得查清楚,但是,查的这件事我们几个已经山穷水尽,所以,只能交给赵云澜。”
“那要是社长打定主意不对我们说呢?”
“老赵又不是傻子——”
“——祝红,你听我说完。他这个人虽然固执,但是非轻重还是分得清楚,对我们来说,不论条件资源还是能力,现在最好的办法,就是等赵云澜的行动。”
林静笔直地站起来,冷下脸,甩回一句“知道了”迅速出门。大庆按住郭长城,随口撂下“送你红姐回家”,赶紧追了出去。
“祝红,”楚恕之难得正襟危坐地说话,“我们这里就你一个女生,有些话我们没法和赵云澜说破,可是我们社不能没有他赵云澜。”
“你也不信老赵?!”
“我信,可是有人不信。如果赵云澜今天在这里,我们不会出现这么大的分歧。而如果我们编辑部不能达成统一意见,那就是分崩离析的开始,你明白吗?”
祝红站定,半顷,也一扭头出门,“我是不会去劝林静的。”
“哎、红姐……楚哥,我……”
楚恕之不动声色的叹气,“把她安全送回家。”
“知道了!”
话说回大庆追着林静出门,林静倒是没走多远,一个人坐在翠湖旁边市政新修的休息椅上生闷气。大庆揉揉自己脑袋,也过去坐下吹冷风。林静不说话,他也不知道说什么。
两人互相憋了十来分钟,林静先没绷住,尽量把声音压在冷静范围内,“大庆,我说实话,虽然我没有证据,可是自从我在医院里正式见到社长和沈巍……算了,不信我们现在冲到医院,保证他们两个还在卿卿我我的,你信不信?”
大庆看他绝不松口,自己愁成一脸苦瓜茄子样,“我信我信,实话说我也真没见过老赵对别人这么上心。可是林静,你也不要太激动,老赵几斤几两大家不都瞧在眼里,怎么这次突然不放心起来。”
林静见大庆没全否定,气稍稍消下去些,“我就怕社长当局者迷。还是往不好听了说,古往今来,你们什么妲己褒姒的故事听得多,那董贤韩子高的故事你们听过没有?”
大庆诚实的摇摇头,“没有。”
林静一口老血噎在喉头,总结一下自己的意思,“不管男色女色,色令智昏!”
“哎呦喂,我的天呐,”大庆倒扣在椅背上,“要不说你们这些读书人思维活跃呢,不愧是林大才子,这都能想出来。你要非说沈老师是色,那我看老赵长得也不差嘛,你怎么知道不是他赵云澜勾引的沈老师?”
“哎呀,你不要插话。”
“好好好好好好我不说不说,你继续。”
林静憋了好一阵,才说,“没话了。”
大庆笑了一阵,使劲儿拍着林静,倒是想知道别的,“哎,林静,其实想想,老赵和这报社说来说去,最没干系的可不就数我们俩了。我只是来报老赵救命之恩的,你呢,你更冤了,只是老赵千辛万苦精挑细选回来写文章撑门面的。剩下的老楚、红姐、乃至小郭,还有老赵自己,谁不是两张脸皮对人。你不是最烦老赵当初把你骗进来,怎么现在他们都不追究,你反而突然勤快?”
林静扭着手掌,沉默良久,才道,“文科生的直觉,不揪出来,对不起我诸葛祖师爷……虽然别的我不懂,可我不能这么放弃了。”
大庆又拍拍他,“那学霸学神林大状元,你加油啊。”
“你呢,你帮我吗?”
这回换大庆陷入沉默,垂头丧气,很久才对着湖面爆发出来,“赵云澜,你这个乌龟王八蛋!”
赵云澜所在的的医院和南云报社隔了有半个昆明城,大庆对他进行人身攻击的时候他还是冷不防打了个喷嚏,惹得沈巍关切地转过头来看他。
“不舒服?”
“没。”赵云澜挪挪两人肩膀下最顶层的枕头,微调姿势,和沈巍并肩斜靠在床上,“我讲到哪儿了?嗯,为什么南云报社的兄弟姐妹都乐意听我的话?答案其实有三个,第一,我出钱,第二,我出钱,第三,我出钱。”
沈巍一下笑出声,横膈膜拉动伤口,疼得冷不防倒吸一口冷气。
“哎,好了好了,我不逗你笑了。坦白说,我也不太清楚,大概是合得来吧。当老板的和员工打成一片,这很符合我小赵做人的原则——一视同仁!”
沈巍牵动嘴角,小幅度回了个微笑。
“其实和人相处是个大问题,又不是个问题。上到委员,下到菜贩,都是有爱有憎有欲有求的人,多多少少,都需要别人的尊重和帮助。不过难也难在这里,他们每个人要的都不一样,你不能一概而论。”
“呵……”
赵云澜也笑起来,给沈巍掖好被角,“怎么样,睡前故事不错吧,困不困?”
反而沈巍转向床头柜,视线放在今天实验室同事学生来看他时留下的读本上,有些不好意思,“云澜,你能给我念段书么?”
赵云澜顺手抄过来,“没问题。”
沈巍轻笑。
“……沈老师,你这是想听哪页啊?”
沈巍温柔地答,“第四十八页,磁偶极子。”
赵云澜脖后的青筋直跳,翻到四十八页,照本宣科,“载流的小闭合圆环称电偶极子,即一个小电流环。”
沈巍眼角弯起来,静待下文。
“如图所示,假设磁极化方向为a——”
“——阿尔法。”
“——为阿尔法,则电偶极子在磁场中的运动遵循………blablablabla………blabla……呃……这几个字是俄文吗……”
赵云澜把书拉近,沈巍高度近视,还是看不清。到某一秒,赵云澜身上简单的味道和体温因为两颗脑袋离得过近而避无可避。沈巍一瞬放弃自制力,额头贴上赵云澜的左颊,下巴点着赵云澜的肩膀,放任自己靠了上去。
他能感觉到赵云澜的动作同时刻停滞下来,两秒后,沈巍强制自己扭正脖子。可赵云澜迅速地追了过来,他温柔地说,“你靠着我吧。”
沈巍不敢动作,赵云澜调了调姿势,整个人稍稍上挪,空出脖子和左肩,故意在靠枕堆上蹭来蹭去。
沈巍看他蹭得伤神,上身斜垂,正正倚住赵云澜。
赵云澜顿了一秒,迅速把书贴到沈老师鼻尖,惹得沈巍连声抱怨,“我只是近视,不是瞎子。”
赵云澜放下书,把沈巍柔软的头发揉乱。
沈巍轻笑一声,把脸埋进赵云澜侧颈,半真半假地发难,“你这么好,就是不知将来哪位小姐会有幸和你共度余生。”
赵云澜自嘲似的坚定道,“要是你是女的,那我一定不让你靠。”
沈巍迷茫地笑了一声,“为什么?”
赵云澜答,“我要是在医院和女的睡一个床让她这么靠一宿,你信不信,明天的早报上照片都能印出大头。到那个时候呢,还不说女方父母,我爹就能提枪把我弊了,哎哟,我赵云澜可不能这么活到头。”
沈巍也不知是开心还是失望,又轻轻笑起来。
“既然你这么坦诚了,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。”
赵云澜竖起眉毛,“怎么,其实你有老婆啊?”
沈巍笑着指挥,“你翻到倒数第十页。”
赵云澜依言翻页,页码脚注旁边标着一行小字,“Ulxpd Nwpcv Xlihpww”。
“这……是哪国语言啊。”
沈巍轻笑,答,“James Clerk Maxwell。”
“呃,那是谁……”
沈巍脸上逐渐浮上些血色,“书上的字,是麦克斯韦全名右移十一位的结果,最基础的凯撒码。”
赵云澜眨眨眼,这叫基础?
沈巍闭上眼睛,笑着说,“其实我刚读研究生的时候去过一段时间前线,没,我没去战场,只是帮他们解密日军的加密电文。”
赵云澜抖抖纸张,问沈巍,“这是你那个时候看的书?”
沈巍笑了笑,“这是我大一的时候误划了的书,图书馆的,最后老师替我赔了一块钱。”
赵云澜看看书,看看沈巍,又看看书,再看看沈巍,不知在看什么。久久,突然蹦出一句,“沈老师,厉害的呀!”
沈巍脸颊泛起红粉,“哪里。”
赵云澜合上书,迅速接,“哪里都厉害嘛。”
沈巍喘出一段长气,不好意思再同他说下去。赵云澜顺着沈巍的困意抽取垫枕,轻声说,“我去关灯。”得沈巍同样轻柔的回应才从被面上站起来。
“你睡吧,我也得睡会儿,明天差不多得出稿子了。”
沈巍柔声应,“没事,打字机吵不醒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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