镇魂巍澜同人——(民国AU)于纲于礼(1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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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四章、

日子说快也快,一翻页,再一周过去了,沈巍生活逐渐能自理,南云报社的日间任务也逐渐繁忙起来。

要不说今年是个多事之春——五月刚热起来,世界格局就忍不住也躁动变革。德国4月30日,中国5月1日,希特勒自杀在司令部里,隔天,赵云澜的父亲作为云南高层一员奔赴重庆。中国时间5月8日,德军在欧战战场除捷克斯洛伐克战场外全面投降,重庆方面想对消息稍加封锁,延后再发,可耐不住举世欢腾,就连远东战场的中国人民都在想办法知晓欢庆。

南云报社——赵老板能不赶这个趟?自从他父亲把消息悄悄透露给他母亲,赵云澜的工作重心就从沈巍转到四处打探和联系独家载文上。就他爹那些个老同事,当然乐见其成,赵云澜承诺专刊在重庆方面向全国通知的时候才会发行,那就连卫队营长都请人代笔,力托赵母转交。他老爹同事派系众多,一方上场,另一方能善罢甘休?也是他小赵人缘儿好,左边托人搓搓,右边找人磨磨,悄咪咪中间透露,每天联系到的带回来的,上一篇都在隐晦地向下一篇开战。

郭长城摸摸脑袋问,“南云报社不是该有个坚定的立场和方向吗?”

祝红笑倒在桌子上,“小郭啊,人的思想是要坚定的,可咱们这专刊是人吗?不是呀,它就是份报纸,材料,纸墨,看字的人才是人。这纸上吵得越凶,这看热闹的就越多,看着吧,这份一发出去,读者回信得回来的跟雪花片似的。到时候一整理,又是一刊民意社论。我看全国上下,也就他赵公子办的报纸敢这么玩。换别人,九个脑袋都不够掉。”

郭长城拆开材料袋,一看署名,忍不住惊叹,“天呐,这是龙省长秘书室来的文章,这都能有,社长可真厉害。”

林静呵呵一笑,“嗨哟,这算什么,瞧我手里这份,重庆来的。我看他老人家可真是想长个通天手。”

“岂止,你们猜老赵今天干什么去了?”大庆又抱回来些包裹,“他搞来一党意见还不够,上西南联大撩拨教授再撩拨一边儿下场。要是下周我们还没被警察局查封,那就等着被吵架信淹死吧。”

“哎哟,大庆,这你就不懂了,听过歌剧没——莫扎特出名的那出叫什么,”林静无视了大庆那鄙视的眼神,听没听过,他倒是听过村口唱大戏,“费加罗的婚礼。莫扎特当年说什么,一个人唱,那观众听得清,要是五六七八九十个人一起唱,那观众听什么——听热闹,举起大拇指来,个个都夸一边,谁也别落下,你们唱都好听!咱们赵社长今天就是要当个新时代的莫扎特,有意见的发意见,没意见的看热闹,谁都讨好,谁都不得罪。”

郭长城听完,两只眼睛都敬佩亮了,祝红看得牙疼,赶紧打住,“嘿林静,你这嘴能不能别这么损。莫扎特二十多岁就死了,你咒谁呢。”

林静尴尬得笑起来企图蒙混过关,也打哈哈,“这热闹也不是一般人能看的不是。就咱这中英文报纸,要冲破天也就在后头——”他指指西南联大,“——那些个学生老师里流行流行,普通老百姓谁搭理你英文法文德文,全当洋鬼子打了。”

郭长城觉得这样也挺好的,学生是未来的希望,影响了学生,那不就是为祖国的未来添砖加瓦吗?

祝红咧嘴一笑,“赵云澜,添砖加瓦?他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,大戏台下带头起哄的。要说添砖加瓦,沈老师不知道比他强多少个国家。”

“哎,祝师妹,你终于认可我们的辛勤努力啦?那太好了,你要是想继续读研究生,我们实验室张开怀抱欢迎你啊!”

这声音是个新人,就是那天和赵云澜在车站台上互扯嘴皮子的小矮个。此位同仁姓杨,杨知礼,家里世代儒生,出生带个字——鉴真,跟唐代东渡日本的高僧和尚一个名。自从上次在火车站见到祝红,他小人家往南云报社跑的腿那可就没停过。

奈何祝红不乐意搭理他,小杨刚出现在门口,祝红就把文件夹一合,起身,“杨同学,你好。我有事出去,麻烦让一下。”

杨同学尴尬一秒,想起赵云澜刚蹭进他们实验室那会儿,那是多么不要脸的精神啊。不论从行动上还是思想上,赵社长云澜,足以当他杨鉴真的最高指导教师!

“哎哎哎,祝师妹,天地良心,虽然我时常过来送水果糕点,但是今天不一样,”杨鉴真想学赵云澜堵门,被祝红一瞪,发尾都竖直立正,“真的不一样。沈师兄刚才让我送过来的,闻一多,闻大学者,你们都知道吧。这可是闻教授写的时评,独家,他到现在拢共写了这一份!”

编辑部都愣住了。

林静架起眼镜,啧啧称奇地把稿件拿到手,细细品阅,忍不住赞叹,“你们瞧这字、这文笔——”

祝红也有点儿不敢相信,凑颗头过去,“哎,闻大先生不是一向鄙夷老赵他爹旧军阀,靠土匪行当起家,现在还进国民政府人魔狗样地迫害广大百姓。要是他知道手稿流到南云报社,咱还不得成众矢之的。”

杨鉴真得意且嚣张,“嗨,师妹,你还真想不到。这份手稿,可是沈师兄的亲传师父联合闻教授一块儿写的,正好撞赵老板身上。”

“嗨哟,老教授可真够意思的。”

“赵老板都快成他爱徒的私人看护了,鞍前马后的,末了不要钱也不要人,教授不也就这么表示表示?”

杨鉴真忽然鸡贼地左右巡视,“赵老板还没回来呐。”

“他去你们实验室了?”

“可不是。师兄昨天出院,今天中午他就来送饭,说他妈熬了一早上的红枣小米粥。大家伙一个个嫉妒得冒绿光,有什么用,只恨自己没姓沈名巍,也长师兄那福气呗。”

祝红牙齿咬出声,“他抛下这么多活计,就干这个去了?”

杨鉴真嘻嘻一笑,“你以为呢?师兄刚焊完板子就被拖走了,我出门的时候还没回去呢。”

就在祝红要发作的电光火石之间,曹操到了,从楼梯间就往上喊,“嗨哟,这谁在我报社嚼舌根子呢,啊?杨鉴真,你胆子可真不小啊。”

小黑猫闻到味儿,一溜烟儿窜到一楼围着沈巍喵喵打转。赵云澜看得痛心疾首,指着猫鼻子破口大骂,“叛徒!我才是你老板!”

猫才懒得理他。

杨鉴真嬉皮笑脸的伸头下楼,一看——妈耶,怎么大师兄也在——逃难似的躲沙发后头去。

 赵云澜进屋,先把大衣挂杆上,两只皮鞋踏了出机关枪的风采。

“哎哟杨鉴真,你天天往这儿跑,我赵云澜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,你还跟他们嚼我舌头,是吧。哎呀,”赵云澜甚至还鼓起掌来,“看把你厉害的。”

祝红把沈巍接进屋。

沈巍抱着两大袋热包子,刚放下,小猫“喵呜”一声,坚定果断地把头探了进去。沈巍瞬间有些为难,可左顾右盼,除了他,全报社都在兴致勃勃地欣赏赵社长收拾人。

“呃,那个,现在还不能吃……”

沈老师小心翼翼地把猫头从袋子里拔出来,小猫一窜,埋另一袋里去了。

“呃,这个也不能吃……”

那边儿正演到赵云澜三审杨鉴真,大庆蹭到包子旁边,朝沈巍挤眉弄眼,抓起那黑不溜秋的猫朝赵云澜后颈甩过去,猫咪“喵呜”一声,后腿正撞在赵云澜转过来的鼻子上。

围观群众哄然叫好,在分包子的热潮中,一浪比一浪高兴地鼓掌。

“老赵,香菇破酥的在哪袋里。”

赵云澜指指祝红手里那个。

大庆晃了一阵,抬头问,“没见啊。”

赵云澜笑得那是君子坦荡荡,撕着包子皮,“没见啊,那就对了呀。让你见了,大庆吃什么,是不是?”

小黑猫抓抓赵云澜裤脚,誓为兄弟报仇。

“来,大庆啊,你不喜欢吃香菇,那这酥皮和肉末都给你,乖。”

大庆的胞兄叛变了,甚至还让赵云澜摸摸它的头。

郭长城一脸新奇,也把自己的包子皮撕下些送到小猫嘴边,“小庆啊——”

林静含糊不清地插话,“——人家才叫大庆,你别乱了辈分。”

“——来,这个是鲜肉馅的,也好吃。呜,我不是跟你抢,你别咬我,吃慢点儿啊……”

沈巍左右看看,小声问,“楚先生呢?”

大庆正咬着牙谋划反击,“老楚去印厂了,估计今天回不来。”

“哦……”

杨鉴真抓住空隙,蹭到沈巍旁边捞包子——拉过去,袋子早空了。

赵云澜报复似的把他手里的捂紧,杨鉴真也不傻,沈巍还没吃上呢。谁想沈巍转身坐下,打开赵云澜刚才搁在桌上的保温饭盒,对着满脸质疑的师弟可怜兮兮地眨眼睛——他还得吃流食,爱莫能助。

祝红适时补刀,“不好意思啊杨同学,可能老赵没算到你竟然还没走。”

赵云澜眼泪都快笑出来了,闭着眼睛把袋子扔过去,“小杨,这可不是我说的,你可不能算到我头上啊。”

杨鉴真咬牙,你是老大,我也有老大,看看你们谁厉害。

“哎,师兄,你们怎么才到啊?”

赵云澜还没来得及阻止沈巍说话,沈巍一脸真诚,“哦,老师想见见云澜,说闻先生也在,就让我把他请过去了。”

办公室一片哗然。

“不是,林老先生身在工学心系天下,联合闻一多先生给德国投降的事写了大文章,还要交给南云报社发,就这种天上掉下来的馅儿饼你们还指望我一拒三推装君子啊?”

林静忍不住点点头,“‘昔绿林豪杰,今卸甲着冠于庙堂,不计来时路迢水远,同庆地球诸民之大事’,社长,我看出来了,您可是真君子,什么周公太宰都比不上。”

沈巍愣愣放下手中铁勺,下一秒就要道歉。

“嗨哟,林静,你瞧没瞧最近稿子里都是些什么?菜饭骂耕地,行长骂金融,开头全是欢庆欧洲战场大功终成,结尾清一色老子这行天下第一,缺了他们地球都不自转。也没瞧人家欧洲百姓敲锣打鼓地庆祝,彩头全让他们占了。就闻先生这点儿,塞进去那叫一个大度有气量,真不愧是读书人。”

沈巍听得有点儿惭愧,低下头。那篇文章关于电磁的部分他也看过,林老先生可是下狠劲儿在吹电磁场。

“那个,要不,我再回去托老师改一改……?”

大庆还是神出鬼没地凑过去,又把沈巍吓了一跳,“哎,沈老师,你知道为什么各行各业都在吹吗?这年头,你不把自己吹响亮点儿,谁买你的帐啊。总之你吹我吹大家吹,那就一起奏乐欢庆图个热闹呗,别有什么负担。你瞧老赵,脸皮就跟那裹油纸似的,碰到什么都砰砰滑开,吃得饱睡得下,不比什么都强。”

这话说得沈巍似也有同感,低头微笑,稍稍点头。赵云澜猛击膝盖后悔不迭,就不能把沈巍放到这群妖魔鬼怪中间,迟早毛被拔光。

“哎,行了行了,别一个个把我当洪水猛兽,再不济,我,赵云澜,还给你们发工资呢,嗯?”

沈巍随口附和了一句,“今天的午饭,也是赵社长请的。”

这话不说还好,一说出来,全屋的人都盯着他那个保温口缸。自己吃包子,人家喝赵云澜亲妈熬的小米粥,差别要不要这么大。

“哎哎哎你们一个个干嘛呢?瞧什么瞧,我这亲儿子还在跟你们啃包子呢,我上哪儿哭去,啊?吃完都干活去,别成天瞎想。”

祝红挤了个活该的眼神送给他,“那您老吃完干嘛去?”

“送沈老师回学校——”

“呃,不用,”沈巍对他笑了一下,“我和鉴真回去就行。”

赵云澜脸皮穿城墙,“——然后去找李教授拿特约稿,顺路嘛。”

“您自己的特约稿写完了吗?”

赵云澜刚想炫耀凌晨两点收工,突然想起要是让沈巍知道,这日子不就没法过了——

“写完了。”

祝红算算时间,“您昨晚十点从编辑部回家还一字未动,今天就写完了?”

“我写完了。”

“写到几点?”

赵云澜扫扫沈巍的眼神——充满了温和与好奇。

“十二点。”

“您写得完?”

“文思泉涌。对了祝红,晚上大家把该对该报的帐都结清再走,结算时间差不多了吧。”

四野哀嚎。

二十三点整,赵云澜风尘仆仆地回到家,才发现灯竟然亮着。他小人家熬了一天,睡眼朦胧地坐在门厅看他娘慌慌张张的指挥人,一个头两个大。

“妈,怎么了,大晚上的还要出去啊?”

赵母这才注意到赵云澜回来了,也不要他换鞋,“赶紧换身衣裳,你梁姨又进医院了,听说这回有点儿急。你爹出差,我们先去看看她。”

医院赵云澜最近呆的可跟家一样亲切。

小赵认命,睡了一晚软床又得过夜去了,“好好好您稍等。”

“快点儿啊!”

赵云澜揉揉太阳穴,梁姨是龙省长的二夫人,不过龙夫人故去多年,省长也没再娶,算得上情比金坚。这关节眼可别节外生枝,刚庆祝完德国投降,就得给省长夫人出专辑,这算什么事呢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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